【猎人乙女】忠犬捕获计划 2
5.
教父要结婚了。婚礼定在一个半月之后，日期虽然定了下来，新娘是何许人物倒不清楚。
得到这个消息时，露辛娅正在天文馆看展览。露辛娅热爱天文专业，据她自己所说，是她一生中唯一不受干涉做出的选择。
“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。”
露辛娅盯着最古老的类星体J0313-1086图片，连余光都没有分给酷拉皮卡：“所以我才不想和外行来天文馆。”
酷拉皮卡百思不得其解，按自己在天文学上的知识储备，就算称不上专业人士，怎么也不会被归入外行。更何况露辛娅就是觉得他水平过关才带他进来的。
于是他按捺着性子，自视甚高地问了一句：“请问在你心中，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内行？”
“教父。”
在二人被星体牵引的天文馆里，酷拉皮卡一直等到展览结束，才小声地告诉她这个消息，多少是抱着赌气的意味在。
如果露辛娅打开手机，大概早就看见了。短信和电话像星体爆炸后产生的残骸向露辛娅飞来，虽然只有后者会受到青睐。
听完酷拉皮卡的消息，露辛娅只是挤出一声冷笑。她既不急着打电话祝贺教父另觅良人，也不像有要当面质问的打算。
晚餐时，露辛娅点名厨师把小羊羔腿换成了鳕鱼柳，理由是切起来麻烦。
天晓得她脑子里在想什么。
6.
“我们来收回于××年×月×日借给您的军火，露辛娅小姐。”来人礼数周全，“首领说利息不用您还，当做是他送给您的礼物。”
露辛娅接过单子，签了个字，挥手让他们离开。开了这个口子，来讨要东西的人越来越多。
酷拉皮卡知道，上位者根本不需要自己花钱，但也没想到露辛娅获得的军火支持可以比拟一个小型国家。这还是只是酷拉皮卡按经手单据估算的数值。那些白送给露辛娅的武器，尚未被要回去的枪支，和她自己的私人藏品，酷拉皮卡毫无头绪。
酷拉皮卡不再觉得露辛娅该向教父示弱，而是奇怪以她的性格和实力，怎么被下放的时候没有当场火拼。
但是外人看不到这些。有的是人以为露辛娅永无翻身之日。
露辛娅倒不客气，她一脚踩住对方的脖子，枪口在额头和心脏之间两点来回打转：“你猜，你要是死了，教父会惩罚我，还是原谅我？”
“我……我要是死了，我的家族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“你最好让步，无论教父的态度如何，死的都是你。”露辛娅当面笑出来，“非要我点出来才能明白吗？你可真够蠢的，怪不得被人推出来当靶子。”
酷拉皮卡想，露辛娅在黑帮横行这么久，恐怕不止仗着教父的偏爱，还由于她自身的性格。正常人为了活命，多少对疯子避让三分。
7.
“露辛娅小姐，有客人要见您，已经安排在秘密会议室了。”
最后来的是个人物，也就是传言中与露辛娅不和的教父的弟弟迪兰。
“来嘲讽我是吧，我看他闲得很。让他等着好了。把窗户和空气净化器开开，等他走了，再叫人进屋彻底清洗一遍。”
露辛娅把一封信剪开，又拿剪刀对着酷拉皮卡。酷拉皮卡感觉一阵阴风吹过，扭头警惕着露辛娅的行动。
“担心我把你美丽的金发剪掉吗？”露辛娅的语气像在教训在泥地里滚过一身的萨摩耶，“我讨厌发胶的味道，以后不准涂了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教训完属下，露辛娅才慢吞吞踱步去了会议室，还戴上了防毒面具。酷拉皮卡不知道她为什么准备这种东西，但一打开秘密会议室的门就明白了。黑帮里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迪兰，是个从头到脚都浸在尼古丁里的老烟枪。
露辛娅一个人走进会议室，差点把门摔到酷拉皮卡挺起的鼻子上。
关于两个人的对话，酷拉皮卡确实是打算偷听的，但压根不用偷听。两人很快吵了起来，站在走廊另一头的保镖都忍不住探头张望，想知道里面两个人是不是在打架。
如果打起来了，酷拉皮卡肯定帮露辛娅。无论如何，欺负女子绝非君子所为，虽然该女子平等地看不起任何人。
结果竟然是迪兰先踹门走出来，露辛娅腿翘在桌子上，慢悠悠地喊：“您怎么不和教父结婚啊，就算有妻子也不打紧，先离了，再去同性恋结婚合法的地方领证吧。”
露辛娅对酷拉皮卡屏住呼吸，后腿三步，拂了迪兰面子的行为大为赞赏。
“就是要让他知道，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男性都和他一样是个烟鬼。”露辛娅拽住酷拉皮卡的衣领，“酷拉皮卡，你很有男德，我喜欢。”
酷拉皮卡还没来得及反驳什么，露辛娅又嫌弃地放开：“酷拉皮卡，你快去洗澡吧，我要被你熏死了。”
8.
酷拉皮卡很快洗完，进门之前又被拦住喷了一堆酒精喷雾消毒。有人在帮露辛娅吹头发，她则懒洋洋地坐在窗边读书。
露辛娅是齐腰长发，总觉得吹头发麻烦，但又觉得长发更好看舍不得，曾多次考虑过剪成寸头然后戴假发，还不用染色。
今天她又提起这件事，酷拉皮卡却没兴趣顺着她的心意说下去：“与其考虑这种小事，还是自己的前途更重要吧。”
露辛娅直到头发吹干，别人走了才说话。她一开口就是嘲讽，酷拉皮卡才确认她没被教父结婚的消息打击到。
“酷拉皮卡，你这么爱教训人，怎么不去当驾校教练呢？你都不用说脏话，只要一开口，学生就气得不行了。”
酷拉皮卡觉得露辛娅是在说她自己，还没组织语言反驳，露辛娅又叭叭叭开口。酷拉皮卡阴阳怪气十几年，终于遇到了对手。
“酷拉皮卡，你跟我耗在这个小地方，我也没觉得你多关心自己的前途。在我杀人的时候闭眼，你这种家伙还能当黑帮？”
“没有充分的理由，我不会杀死任何人。”
“你没有杀死别人的理由？”露辛娅的声音像是死前的哀鸣，“别人有的是杀死你的理由。”
“这属于自卫。”酷拉皮卡一字一顿地说，“自卫和复仇都是完全充分的理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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